慕容冲自有了瓜瓜以来,脑袋时灵时不灵的,听到苻坚的话,怔怔的:“什么意思?”他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慕容垂是你的人——你根本没有被抓——那我们的孩子呢?小瑶和瓜瓜,你说不要了,什么意思……”
苻坚没有答他踏上马车:“慕容泓与清河起兵之事,你知是不知?”说完他突然自嘲一笑:“问的什么话……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原以为你这一世是当真转好了,一心只有朕,没成想你果真还是直接随着他们走了——去邺行宫前朕便绸缪好了这一出,只待前世的叛将原形毕露。”
这一世、前世——什么意思?慕容冲的心脏疯狂跳动,脑海里一段又一段翻过来这半年来男人种种举动,越来越明了——不,他明明早有直觉的,可他没有信。原来是在这一刻等着他的。
这算什么?报复他么?
慕容冲呆了很久,这一刻脑子突然像被河水冲了个一干二净,清明的不得了,他笑了一声:“难为你忍了这么长时间不杀我。我的笑话很好看吧?看我像条母枸一样下贱求着你干,做女人给你生儿育女,你爽了吗?”
苻坚听他说话蹙着眉打断:“够了。”
慕容冲的喘息声变得急促:“够什么?慕容垂回去了,慕容泓和慕容盈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兄弟姊妹几个终归是要死的,我还怕你吗?”
他的信香在车厢里暴涨,苻坚便也放出自己的信香压制。坤泽的信香到底是不可能压过乾元的,慕容冲被震得浑身发抖,跌软在毛毯上。前世他是打过两年仗的,即便在战场上遇到高出一整个头的魁梧对手也不曾受到这样的天然施压。仿佛自己在对方面前只能臣服低头一般。
他与苻坚从爱侣到仇人只需要一段前世的记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低头。慕容冲并不认为自己前世亏欠苻坚,他只是夺回自己本该有的东西,使了些手段,又付出了代价,他觉得很公平。可他并不觉得苻坚也会这么认为。
从前几日与慕容泓商议见苻坚到今日,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如今又得知苻坚已然换成前世的那个,慕容氏成了瓮中之鳖,他已经没有功夫埋怨慕容垂的不忠,他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天昏地暗,无比想要回去见到自己的两个孩子。
苻坚见他状貌不对劲,喘的厉害,未收住信香便过去要扶住他,却见慕容冲直接捂住口鼻剧烈的呕吐起来,伸手推拉自己,却见衣裳沾了一掌血。他擦了擦鼻下,是流了鼻血,而后马车一个颠簸,竟直接将他抽力,晕了过去。
苻坚不记得前世慕容冲的身子有这么弱,可一想到这一世几乎违背他认知的生理伦理,还是慌忙接住他,给人擦了擦血,他掀开车帘对左右道:“尽快赶去上党,找个大夫!”
因需掩人耳目,苻坚选了条人极少的道儿。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消息,他需要先拿下慕容鲜卑这支大的,再露出水面慢慢清理那些小部落,一点点算账。因着前世缘故,他并不信任慕容垂,可也算清楚慕容垂此人。
他手底下悍将不少,要说天赋大能的将神,却只有慕容垂一个。慕容泓等人此一反是背水一战,他只需要摆出秦的虚弱便足够在先风上迷惑对方,慕容垂是看的清兵马局势的,他这一世又不是淝水之后的自顾不暇,秦国力正值最盛,笃定此刻慕容垂必不敢反,便赌险拿慕容垂做这个引子——值得庆幸,慕容垂至少对于先燕还是有怨的。
他已派邓羌督与慕容垂齐拿慕容泓等人作定海针,却还是有一丝担忧。他前世轻敌,以为派姚苌镇压慕容泓已绰绰有余,却不想那一战死了苻睿,姚苌竟是逃了的。至于清河——清河前世与今生相去太远,他几乎已经想不起来上一世秦宫里那个艳压群芳却让人捉摸不透的宫妃是何模样,只是瞧她此一世的狠劲儿,想必上一世即便低头也是恨不得拆吃自己的骨肉。
他去看慕容冲模样,见对方梦中蹙眉,很是不适,不由更加心烦意燥——他一想到,即便是这一世几乎离他不得的慕容冲,在兄姐与他之间还是选择复国便怒不可遏,甚至迁怒两人的孩子。他有怨,可怨气又在得到消息慕容冲一定要下狱见他时候散的七零八落、莫名其妙。他一世又一世,一次又一次原谅慕容冲,苻坚简直觉得自己糊涂的一败涂地,便更怒自己的不争。
小路并不平碾,马车又是一个颠簸,慕容冲躺在毛毯上的头磕在木壁上一声咚响,苻坚下意识抬起头,将他抱起在怀里,对外道:“就近先寻驿站,叫杨定去附近的村落寻一个大夫过来。”
慕容冲是夜半醒的,已经不在马车内。驿站只有一间上房,躺着他,一旁坐着苻坚。
木桌上燃着烛火,苻坚对着火光在看今日快马加鞭的战报。
慕容冲睁眼躺在榻上平静的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慕容垂的变故八成不够兄姐反应的,本就胜算大降,加之苻坚是重生而来,必然出兵更加仔细。燕的胜呼从水涨船高一夜之间将会变为天方夜谭。
苻坚知道他醒了,也知他想知道什么,开口:“慕容鲜卑大多人都已降服,你那双兄姐倒是有些本事,竟早就留了一手,在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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