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弹琴:“宴姑娘的琴技乃鹤铭仙君亲手教授,早听闻仙君一手琴艺冠绝仙界,可惜一直没机会亲耳听听,今日借着帝君寿宴的机会,就让我们欣赏一下你这个得意弟子的演奏如何?”“我不行的,我的琴技差之仙君远矣,”薛宴惊瞪大了眼睛,仿佛一头受惊的小鹿般,谦逊而真诚地摇了摇头,“不如干脆让仙君本人来表演吧?”“……”说话的人干笑了两声。
乐峰帝君的眼神已经落在了薛宴惊的身上,再推辞就实在不礼貌了,于是鹤铭握了握她的手:“试试吧,就弹那首我们练过很多次的凤求凰如何?”“好。”于是薛宴惊抱着鹤铭赠她的那柄名琴青霄鹤唳,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到了场中央,摆出了一个挺标准的抚琴姿势。可惜,不知是否过分紧张,她弹出来的效果实在平平,还一连弹错了几个音调,对听惯了仙乐的众宾客而言实在是一种折磨,帝君也听得直皱眉,连忙挥了挥手,让她退下。薛宴惊似乎有些难堪地垂着头:“下一个整十寿宴,我一定弹出令大家满意的曲子。”“还想有下一次?”人群中有人掩唇而笑,“她倒是笃定仙君不会厌了她似的。”“下一次整十,可就是整千寿宴了,规模会更大,全仙界的上仙金仙都会来贺,到时候仙君是要再带她出来丢个更大的人不成?”“这绝世名琴在她手里真是浪费。”“宴儿,”有人扬声道,“哦,对了,你介不介意我们叫你宴儿?”“没关系的,”薛宴惊笑了笑,“叫我薛儿、宴儿、惊儿,都随你喜欢。”于是又有人窃窃私语:“好生卑微,这是在讨好我们吗?”“这些下界来客,可真有意思,一点都学不会咱们仙人的傲骨。”薛宴惊一个人抱着琴,站在宴会中央,从旦角沦落成了一个被嘲弄的丑角。不知道储云秀有没有经历过这些?她想,自己似乎是重走了一个修士一点点死掉的路程。筵席散场时,鹤铭仙君被人叫住,慢了半步,薛宴惊便一个人先走出了大门,门口一个给宾客牵飞马的小厮经过她时,忽然“呸”地一声,对她吐了一口口水。薛宴惊扫了他一眼,从对方颈圈上的编号认出了此人:“寻溪长老?”是在羊圈里见过的长毛绵羊,他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道:“我呸,归一魔尊好大的口号,好响亮的名声!骗了大家的羊毛,到了仙界,不过是以色侍人,奴颜婢膝地给这些仙人当条狗罢了!”薛宴惊挑眉一笑:“我还以为你当羊当傻了呢?倒还有指责我的心气。”这边的骚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鹤铭也连忙赶了上来:“宴惊,此人可冒犯你了吗?来人,将他押去矿井之下挖矿!”立刻有几名仙兵站出来按住了沈寻溪的双臂,要把他押送下去。他不可思议地瞪了薛宴惊一眼:“小人得志!就你这种人,当年居然也混得到魔尊之位,当真是老天无眼!”他骂骂咧咧地被押走了,薛宴惊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要为他求情的意思,只轻咳了几声。鹤铭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看了一眼她那被口水弄脏的裙摆:“衣服脏了?我这就带你再去买一件,咱们去仙衣阁?”“好。”大家在赌薛宴惊究竟何时失宠,可鹤铭仙君对她一如既往地宠爱,甚至带她去了三生石前。顾名思义,三生石取“缘定三生”之意,三生即前生、今生、来生,很多仙人没有前生,也没有来生,只把它当个掌记来用。毕竟仙生漫长,总有些忘掉的东西,来这里看看,找回一段已经缺失的记忆,倒也是妙事一桩。当然,绝大部分仙人都是需要找东西时才来这里,集中精力回想“我把那劳什子放哪儿了”,如果这劳什子真的很重要,三生石镜中往往便会给出答案。鹤铭二人一出现,三生石前其他人的目光就若有若无地落在他们身上,伸长了耳朵偷听,准备现场围观这场感情大戏。他们只见鹤铭握着薛宴惊的双手,深情款款道:“宴惊,这便是三生石,我知道你最近不开心,是被外面的话影响了,怕连我也抛弃你。所以,是时候该找回我们过去那段生死与共的回忆了,你看到那些,就会知道,我们之间的纽带多么牢固,多么坚不可摧。”薛宴惊叹气:“是我孤陋寡闻了,我竟不知仙界还有这东西。”“不是什么重要物事,大概因此才没人对你提起过,”鹤铭柔声道,“记得要集中精力去想你最想回忆起的那件事,如果没那么急迫,三生石就不会给出答案。”薛宴惊把手按在三生石上:“我明白了。”三生石里显示出的影像只有本人能看到,其他人纵然再好奇那段深情缱绻的旖旎过往,也只能抓心挠肝地等待在旁。一刻钟后,大家见她收回手,温吞一笑:“原来如此,如果叫掌门师叔知道,他定然又要嘲笑我的取名水准了。”取名?什么取名?大家的耳朵纷纷支棱了起来,视线移到了薛宴惊的腹部。莫非是有孩子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纷纷感叹仙君对这凡女的宠爱,居然允许一个下界飞升来的女子诞下他尊贵无匹的血脉。有些听得消息的上仙便忧心忡忡去劝鹤铭仙君:“仙君糊涂啊,别看帝君嫡子庶子数不过来,但可从不会容许凡女诞下他的血脉。”“就是,没的把咱们仙人血脉都混得低贱了。”“就算真的宠她,也得先要个纯血脉的嫡子再说,可不能叫她生下长子。”“误会而已,”鹤铭仙君只能苦笑,“几位若把我当朋友,这话便休要再提。”不远处的薛宴惊轻咳了几声,他听到,就连忙过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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